《白鹿原》影评:想成为史诗,还差那么一点点

发布时间:2023-09-29
很明显这是一部想成为史诗的电影,意图以《白鹿原》为幕布,映射出中国近代史的风貌。
不过最后的成品更象诗,跳跃的故事和剪辑切合诗的表达方式,并将电影分成了几个断章,而向中国第五代导演致敬感强烈的色彩浓郁热烈的画面,则为这些篇章铺满了诗情诗意。
田小娥短暂跌宕的一生、白嘉轩与鹿子霖的明争暗斗、鹿兆鹏与黑娃的崛起和逃离,是三个最有生命的章节。
田小娥在电影里是欲望,她带着丰乳肥臀来到宁静的白鹿原,用她的色相破坏着这个古老的村庄,象征古老村庄最传统、最严肃和最权威的祠堂在她的到来后,从拒绝、被破坏到最后被毁灭,仿佛意味着这世间种种皆在欲望的指引下变幻存亡。
她的故事将要终结时,她总是在说自己作孽,是了,欲望本来就是原罪,为欲望而诞生的她,自然就是罪过。
张雨绮是电影《白鹿原》里绝对的亮点,对黑娃的爱,对白孝文的依赖。她都演得很有意思,那股野味和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吻合了她作为欲望的符号意义。除了欲望以外,张雨绮,或者说电影的聪明在于,让田小娥的内心回归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和黑娃在一起,是因为她感受到了爱,和白孝文在一起,是因为在人人都觊觎她的肉体的时候,白孝文还给了她肉体之外的关怀,这种关怀是发自内心的,这让一个渴望爱的(坚决的与黑娃一起)寂寞的(和黑娃可能永不再相见)柔弱的(一个外乡的女人,一个似乎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女人)女人,不由自主地依赖。这样的处理,让田小娥在符号之外,多了几分鲜活的真实气息,也更让人,尤其是女性观众,感受到她的欲望,和她的欲望对白鹿原的冲击。
白嘉轩和鹿子霖代表了白鹿原的古老、固执与必然的没落。可惜白嘉轩的性格在电影里显单薄了些,照说他能在族长位置上这么多年,有的,绝不仅仅是安静与古板。角色的单一设置让白嘉轩在两个人的对决中处了弱势,好在张丰毅演技老辣,为白嘉轩以超然族长身份存在的不可能的单一性格增加了几分可能性。由于角色设置欠丰满,所以两个角色之间争斗的火花,更多来源于张丰毅与吴刚这两个实力演员自身的碰撞,特别是与两位演员过往的角色相反,动居多的张丰毅这次演了个收的角色,静居多的吴刚,这次则演了个放的角色,这种反差,在不意间多了几分观影乐趣。
鹿兆鹏、黑娃和白孝文对白鹿原,是在欲望的勾引下对传统的破和立。当然鹿兆鹏和欲望和田小娥象征的欲望不同,鹿兆鹏的欲望是思想的欲望,是形而上的,是要打破旧的体制,创造自己的祠堂。黑娃和白孝文,是对土地、身份、传承的破坏,表现形式是对田小娥的狂爱和与父亲决绝的决裂。
电影最大的遗憾是因为诗而失去了完整性。其实这电影不若就以田小娥为绝对主角,以她的出现和死亡为线,以她遇见和经历的男人为点,铺陈一个村庄的变迁,讲述一个时代的寓言。不至于支离成若干片断,又缺少恰到好处的衔接,以至于看完后让人觉得茫然,两个半小时的电影虽不让人觉得闷,可也不让人觉得震撼,好象有点什么,又好象少点什么,想要记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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